小说连载--无人控诉 --52

露秋莎

五十二

招弟帮二傻解去身上的绳子，感动地说：“二傻，亏你想出这个馊主意，不过也只有这样，才帮得了思丹和柳青。”

二傻揉揉绑疼了的胳膊：“我还以为要坐牢了呢。只要帮得了他们，坐牢也值得。”

可敬可叹的二傻，在他天真单纯的头脑里，哪里知道这世上的人心险恶，哪里想得到这件事情背后的利害得失呢？

在他短短的二十多年生涯中，虽然常遭人嘲笑愚弄，可也有人真心相待。

在他的心目中，柳青就从来没有看轻过他，而且常常在紧要关头挺身护着他。至于思丹，这个人美心也善的姑娘，简直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劳作一天下来，把牛关进圈以后，能到思丹的小屋坐一会儿，喝一碗她事先凉好的温开水，那就是最好的享受。为了思丹，就是豁出命去，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招弟回头问思丹：“这下来怎么办呢？”可是，思丹再也撑不下去，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这事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四乡十八村。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正如俗话说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而且是这么漂亮的鲜花插在了最差劲最令人恶心的牛粪上。未免让许许多多年轻人愤愤不平，让姑娘大嫂们为之惋惜，让老年人痛斥某些人道德败坏，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一时间沸沸扬扬，无处不在谈论这天下奇闻。

思丹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人们异样的脸色和鄙视的目光，从那天以后，她竟然拿起扁担铁耙下地干活了。她拼命地干活，河泥担压得摇摇晃晃也照样挑着走。桂英看见了赶过来夺了下来：“你作死啊！那有你这样不要命的。快给我回去！”

队里干不成，思丹就到自留地上去翻地种菜，挑水浇地，咬着牙拣最重的活干。

吃晚饭时，孙有德听到来弟诉说以后，立即明白了思丹的心思：她是要想方设法毁掉肚子里的孩子。他扔下饭碗就出门向北，沿着田埂一路小跑，来到青石山下的小河边，。

牛儿贪恋河边的嫩草，二傻耐心地守候着，像慈母守候顽皮任性的稚童。

孙有德看见了二傻，脚步渐渐放慢，装作散步偶尔遇上：“二傻，还没有回去吃晚饭哪？”二傻受宠若惊：“孙主任啊，是，我还没有吃晚饭，就要回去吃了。你已经吃了么？”

孙有德踱步来他面前：“思丹还好吗？”“好，好。”

“好么？我听见别人说她到地里挑河泥了，是怕到年底工分不够称不到口粮吗？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们知青办公室到年底是有补助的，思丹就是一天都不干活，也不会饿着她。从今天起，你除了喂牛，就不用到队里干活了。多在家里陪陪思丹。别让她田里地头到处乱转，小心流了产！免得人家说你是冒充的。”

他似乎认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又缓了口气说：“思丹年纪轻，不知好歹，你就要日夜看着她。对了，你为什么不搬到思丹那儿去住呢？”

二傻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们不是夫妻么？大家都知道了。不声不响地搬到一起去就是了，难道还要办酒请客吗？”

二傻唯唯喏喏地应着，孙有德走了几步又回头：“告诉你，傻子，你只能在外间搁张床，不准碰思丹一根汗毛！而且不准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出了什么事我可帮不了你！”

眼看得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孩子已经会在肚子里动胳膊踢腿了，思丹焦虑万分，坐卧不安，她不愿意看到这个标志着耻辱和仇恨的孩子来到世上。但是，不管她如何折腾都没有用，孩子像生了根似的一点儿流产的迹象都没有，思丹真有点儿泄了气。

希希哈哈

可怜也可悲

西城浪子

来晚喽！ [s: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