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无人控诉 -59

露秋莎

　 五十九

桂英连声喊道：“思丹！思丹！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外屋的人一起涌进去。

思丹强睁着眼睛四处寻找，招弟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到她用微弱的声音说：“二傻……二傻……”

招弟从人背后一把揪过二傻，思丹用眼睛盯着他：“一定……一定……”二傻脸上的泪水哗哗地流，他哽噎着说：“我一定……一定亲手交给他……”思丹的眼睛突然望着二傻背后，惊恐地说：“当心，当心……”二傻回头一看，孙有德瞪着一双充满煞气的水泡眼，正盯着思丹的嘴唇，看见二傻回头，赶紧转向一边。等到二傻再看思丹，新的一轮阵痛又开始了。

男人们退到了外屋，二傻赶紧把开水盆递进去。队长领着医生赶到了，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有几个月了？”大家都一愣，无人回答。

“如果不满八个月，会不会活？”孙有德忽然开口，又掩饰说：“我猜猜的。”

医生说：“这要看具体情况，怎么会早产的？”招弟低低地说了几句。医生惊讶道：“膏药？十滴水？吃了几瓶？”招弟从床脚边捧起一捧空瓶子，医生脸色煞白，不作声了。

时间像凝固了似的，大家都在外屋紧张地等待着。忽然，医生惊慌地说：“不好！是横位。这下讨厌了！”桂英急得哭出来：“小手都伸出来了，怎么办？”队长说：“我听老人们说手先出来是‘讨盐生’，给他手里放点盐！”医生说：“也只好试试了。”于是桂英就拈了一点儿盐放在小手上，等了一会儿，果然缩了回去。可是，思丹突然大出血，殷红的鲜血汩汩地往下淌，看得人心惊胆颤，打了止血针全然无用。

窗外的风更急，雨更猛，好象要掀翻屋脊，击穿屋顶。医生无奈地说：“怎么办？出血太多。象这种情况，公社卫生院都没有办法，只能送县医院，而且，产妇根本没有求生的愿望，好象只求速死……”

孙有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她要寻死，难道把孩子也拖去吗？我要孩子！把孩子弄出来！”医生犹豫道：“看来只有这个选择了，试试看吧。”

一直没有做声的二傻突然站起来：“不行！你们不能放弃了她！不是缺血吗？把我的血给她！把我的血全给她！思丹！思丹！你不能死啊！”

他要冲进去，被队长拖住了：“我们都愿意输血给她。可是，……不知道血型怎么输？”

里屋忽然说：“孩子生下来了，还活着呢。是个男孩！”

孙有德激动地说：“男孩吗？快抱出来给我看看！”桂英给孩子包裹着，突然叫起来：“不好了！孩子不动了——没有气了！”孙有德一步冲到房里，把孩子抱到怀里一看，果然不动了。桂英惊恐地说：“刚生下来还动了几下，后来就……就……”

医生叹了口气说：“本来就没有希望。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哭，又贴膏药，又吃药，太受伤了，要是能活，倒算是奇迹了。”

招弟在房里哭叫起来：“思丹，思丹！你醒醒啊！思丹！”大家一起涌到房里去，医生替思丹把了脉，又用听筒听听，最后翻开她的眼睛看看，摇摇头：“来不及了，出血太多……准备后事吧。”  

一屋子的人都痛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孙有德抱着孩子渐渐冷却

西城浪子

很早嘛，楼主！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