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无人控诉 --45

露秋莎

四十五

晚上，思丹在医疗室值班。她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害怕。亲爱的柳青哥哥走了！思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可弥补的错误，把自己的保护伞放走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雨敲打着窗棂，原本就阴幽的祠堂老屋更加寒气逼人。思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忘了时间，当她被敲门声惊醒时，发现眼前的白纸上写满了大大小小的“柳青”。

来人是孙有德。他笑容满面地说：“我路过这里看见还有灯光，就进来看看。”

思丹站起来收拾东西：“我也该回去了。”

“不要紧。”孙有德坐下了：“有开水吗？我有点感冒，给配几颗药片。”思丹给他倒了开水，就到后面药柜子里拿药。孙有德又说：“我这几天睡不着觉，再给我几颗安眠药。”思丹将几个药瓶子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分别包好了，写好药名。

乘着思丹把药放回后面柜子里的时候，孙有德将两片安眠药捻碎了，放在旁边思丹专用的杯子里，又冲了些开水进去。等思丹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剩下的几包药放进了口袋。

他装模作样地抿了半口水：“还有点烫。”他站起来，又给思丹的杯子里加点水：“坐下来，今天我送新兵去县里了，讲给你听听。”

一句话就把思丹勾住了。她迫不及待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去部队？还能再见到他吗？”

孙有德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别人见不到，我还见不到？”“我呢？”孙有德盯着思丹，满脸堆满淫笑：“有我带你去，绝对没问题。”思丹一阵心慌：“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孙有德坐着不动：“急什么？我药片还没吃呢。这开水也太烫了。”思丹疑虑地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开水：“不烫啦。”“不烫？不烫你怎么喝一点点？”思丹心里急着回去，仰头一饮而尽：“就是不烫嘛。”

孙有德呵呵地笑了：“好！好！不烫。我也就把药吃了。”他磨磨蹭蹭吃完药，又想起一件事：“你知道这批兵到哪儿吗？”“你知道？不是说保密，新兵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吗？”“别人不知道，还瞒得了我？不过，这可是军事秘密。不能说出去。”

“那你告诉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思丹见他还是支支吾吾地卖关子，就不听了，背起挎包，站在门口催他回去。孙有德刚站起来又蹲下去系鞋带。思丹忽然觉得一阵昏旋，软绵绵地就倒下了。

孙有德得意地笑了，上前把思丹抱到里屋床上放好，回头再关好了门。外面的大门是他进来的时候就关严了。

狂风四起！呼啸着冲开窗户，垂吊着的电灯被吹得来回晃动，灯光萎缩成一团桔黄，跳动了几下，熄灭了。一切都沉入更深更暗的黑夜…

雪花从天际悄然飘落，像哀怨的幽灵四野游荡。半夜以后，一个黑影从医疗室里溜出来，沿着墙跟走到围墙边，踩在一块石碑上翻了过去。在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肮脏的脚印。

风更猛，雪更大，大朵大朵的棉花团在风里打着旋，很快就积起了厚厚的雪，把肮脏的罪恶掩埋在一片洁白底下。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思丹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像要炸开似地疼痛。她环顾四周，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当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裸的！白嫩的身上斑斑青紫，身下一片殷红！绝望撕裂了她的思维，眼前一片黑暗，无止境地向深渊坠……

西城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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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秋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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