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扣费与违规软件横行：苹果商店到底怎么了？

焦点访谈

　　最近有南京的一名消费者王先生前往媒体寻求帮助，他表示苹果应用商店中有一款软件打着免费旗号，却在短暂使用后自动订阅功能开始扣费。要不是凌晨收到的短信提醒，王先生完全无法意识到这款“吉他模拟游戏”已经收取了自己53元人民币。

　　扬子晚报记者测试发现，在该软件免费试用按键下，用浅灰色的小字写着“试用结束后订阅将自动续订”的字样，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忽略。

　　除了自动扣费，苹果应用商店还暗藏博彩软件。尽管苹果官方也承认管理难度大，但客观上仍存在法律风险。而应用商店所代表的服务业务，正是苹果公司新的营收增长方向。

　　“自动续费”成陷阱

　　实际上，栽在苹果应用商店中，带有自动订阅功能软件下的消费者还不少。AI财经社在消费投诉服务平台“聚投诉”上查询发现，仅6月就有两起关于苹果软件恶意扣费的投诉。


聚投诉网站上与苹果应用商店相关的投诉

　　一位从事iOS开发的技术人员曾向IT时报透露，苹果对“自动续费”的管理相对比较松散。

　　7月10日，AI财经社查看了苹果官网上的AppStore 审阅指南。这份指南提供给苹果软件开发者，遵循该指南的应用才能得到苹果应用商店审核通过。

　　在指南的订阅部分，苹果强调如果提供自动续订订阅，则必须为客户提供持续的价值。不过并没有强调需要用显著的文字，将自动订阅条款告知给用户。

　　目前苹果的自动订阅服务主要包括Apple music 、Apple news以及应用或服务的应用内订阅，如视频软件会员的自动续费。

　　上述开发人员同样指出，几乎没有iOS应用会在自动订阅扣费前和用户确认。而苹果公司对这个方面也缺乏具体的要求。用户被扣费提出异议后，苹果工作人员有可能做退款处理，并提醒用户取消订阅。需要知道的是，只是删除软件并不能取消订阅。

　　博彩软件难防范

　　除了恶意扣费，在“聚投诉”页面中，更多的是对苹果商店内赌博软件与垃圾软件的投诉。

　　记者下载了其中一个号称可支付宝提现的赌博软件，在应用商店“信息”一栏，对软件的评级为17+，因为含有赌博与竞赛、频繁\强烈的模拟赌博等内容。

　　打开软件后可看到，软件支持银行卡、支付宝充值，并且提供支付宝提现。内含包括麻将、斗地主、牛牛、世界杯等多种赌博方式。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公安部印发的《关于办理网络赌博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利用互联网、移动通讯终端等传输赌博视频、数据，组织赌博活动，建立赌博网站并接受投注的，属于刑法第三百零三条第二款规定的“开设赌场”行为，将面临三到十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的刑罚。


苹果应用商店内一条关于上述博彩软件的评论

　　苹果应用审查者也意识到，赌博软件是难以管控的一环。在应用审核指南中写有：赌博、游戏和彩票的管理难度大，是 App Store 上受到最多管制的 App 类别之一。指南强调只有在全面审核开发者App所在国家/地区相关法律要求后，才能通过包含这一功能软件。

　　而在上述《意见》中，同样有关于网上开设赌场共同犯罪的认定和处罚。

　　中国互联网协会信用评价中心法律顾问赵占领先生告诉AI财经社，按照司法解释，明知是赌博网站，而为其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器托管、网络存储空间、通讯传输通道、投放广告、发展会员、软件开发、技术支持等服务，收取服务费数额在2万元以上的，属于开设赌场罪的共犯。

　　“关键在于苹果公司是否明知。”赵律师认为这一点认定起来存在困难。

　　AI财经社下载的这款博彩软件在6月22日被投诉后仍没有下架。截至7月10日，App Store仍旧能提供下载。目前App store上还潜藏着不少类似博彩软件，这已经是苹果持续的下架清理行动后的结果。

　　2017年6月，苹果就下架超过3万个应用。这些应用中，游戏类占据几乎一半，棋牌类游戏又是游戏类中的重灾区。

　　查询App Store排名优化服务平台七麦数据，可以发现今年6月27日苹果就下架了26000多个应用。而扰乱App Store秩序、涉及敏感内容、牵扯侵权纠纷、诱导用户行为、加入违规代码、严重Bug、与苹果产品冲突或长时间未更新都可能成为被下架的理由。

　　苹果营收新引擎

　　如果说IPhone、Mac所代表的硬件销售，是苹果公司长期以来的增长引擎，那么应用商店所代表的服务业务，则代表了苹果公司新的营收增长方向。

　　从2018年苹果第一、二季度财报来看，苹果的服务业务营收增长仍旧稳健。今年第一季度，服务业务营收达到84.7亿美元，同比增速为18%，占总营收接近10%。第二季度，服务业务营收达到91.9亿美元，较上个季度还增长8%。

　　仅服务业务一项带来的收入，已经足以排进美国财富500强榜单。2017年全年，服务业务给苹果公司带来的收入为299亿美元。在榜单上排名371的时代华纳这一年营收也仅为293亿美元。

　　而App Store 收入是服务收入中重要的一环。苹果高级副总裁 Phil Schiller表示：单单在 2017 年，iOS 开发者就获得了 265 亿美元的收入。而根据苹果的抽成规则，所有的应用商店内服务购买都抽成30%。开发者的商业模式是建立在提供实体商品(如淘宝)或服务(如滴滴)上则除外。

　　2018年5月31日，应用数据分析机构App Annie在苹果应用商店十周年之际，发布了一份报告，介绍自2010年7月至2017年12月这7年间苹果App Store取得的成绩。

　　在2017年，在全球应用下载量中App Store只占到了30%，而在全球用户付费中却占到了66%。反过来安卓系统上的Google 应用商店在下载量上占到了70%，却只获得了34%的用户付费。

　　与App Store用户高付费意愿相伴随的是，这项业务的利润率要比硬件业务的高得多。而无论是乔布斯还是库克，显然更愿意苹果被当作一家软件公司，“苹果要提供的，是装在漂亮盒子里的软件”，他们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