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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捉蟹 日期：2013-12-26 作者：龚伟明 来源：新民晚报

二舅捉蟹 　　龚伟明 　　说起乡下的事，总离不开水。二舅家宅前，有一个小水塘；宅后，有一个大湖。以前，村里人淘米洗菜，或者洗衣服都在石板垒成的埠头上进行。有一天，一条大鱼忽然游来，眼疾手快的二舅当即脱了衣服，扑入水里用衣服兜住捉上岸……这是二舅年轻时候的故事，当时我年龄小，开始听了先想到守株待兔的成语，后来再想，水里的鱼哪有这么容易被捉住的？于是，二舅的形象就如《水浒》里的浪里白条，觉得他有着一身好水功。 　　后来，来自乡下的故事渐渐与水脱离了缘由。一方面，人们在农田里收获着粮食，另一方面，湖河塘沟里野生资源不断在减少。 　　有一年秋稻收割后，我来到了乡下。深秋的江南，早晚特别凉。晚饭时候，二舅决定夜出捉蟹，不仅要让我尝尝河里的鲜味，还要我带点回上海。我临睡前，二舅带上渔具推门出去了。我一觉醒来，迷糊之中，听到外公外婆在问二舅捉了多少？二舅埋怨蟹越来越少了，才捉回五六只，语气显得无奈和遗憾。我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看着二舅哈着热气，卸下渔具，屋顶上，一块透明玻璃已经泛出一层淡淡的曙色。二舅为我捉蟹，抗着寒冷忙碌了大半夜，真是亲情所为呀。 　　我工作后，出差经过苏浙一带的河塘湖泊，只要远远地看见小船，看见小船上的人，心中会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感。远处的身影小而模糊，在我眼里却是二舅清晰的身影。 　　乡村的生活，尽管和城市不一样，但在市场经济中出现的掘金机会其实都有。有的人有志气，却没有机遇。如二舅，就是属于决意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但不善投机的人。也就是看到人家发迹了，开始跟风者。他承包过几年鱼塘，也长期踏着黄鱼车早出晚归运货，多年下来也确实积累了一点辛苦钱的。直到今天，二舅对诸如理财，仍一窍不通。听别人议论股票之类的资本投资，他一点兴奋不起来，不言不语，自顾抽烟，目光对着消散的烟雾。 　　与二舅见面，听我说起捉蟹的往事，他就淡淡一笑，饱经风霜的脸神情安定。现在乡下接了自来水管，生活用水不再靠湖泊。年老的二舅，日常里喂喂老母鸡，走走自留地。宅后的埠头不去了，宅前的小水塘却成了精养塘。塘里的鱼，是二舅他们用来招待客人，改善生活的，二舅与水的关系精妙起来。二舅和我交谈，遗憾自己没能赚过大钱，但也明白如今力不从心，赚钱已是家里年轻人的事，他就过清闲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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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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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水鱼比肉价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