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专题】情人节要过，但请来点实在的

云天河

　　当婚姻已有了些年头，当亲情已浓于爱情——这样的老夫老妻还过情人节吗？情人节的礼物会是一朵玫瑰还是一棵大白菜？情人节的情话是“我爱你”还是“哎，你这么这副打扮？”那个当年你百看不厌的甜蜜爱人，如今仍是你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还是你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请看——
　　

云天河

情人节，他送我一个老太婆


　　嫁那人十余年，情人节的玫瑰，倒是得到过两回。第一回，日子紧巴，只舍得送我一枝。一枝，却足以盛开出满心的欢喜。3岁的女儿见了，却煞风景，嚎啕不已：我也要，我也要！严词拒绝：宝贝，其他什么都可以给，这个是只能给妈妈的。不给？继续哭，上气不接下气。无奈，奉上玫瑰。以为定能化嚎啕为笑靥，不曾想，一双小手乱扯，三下两下，花瓣们零落成泥。
　　忽一回，竟买回一束来。据说，出花店，即遇一同事，冲他咧嘴角，坏坏地笑。急追上去，说，别想歪了哈，买给老婆的！同事仍咧嘴角，坏坏地笑。到了单位，本想放车里，却又担心，若那同事以为已经将花送给了别的女人，岂不解释不清？遂将花抱了，往办公室走。结果，男人们都咧嘴，都坏坏地笑。女人们或掩嘴窃笑，或对玫瑰花投怀送抱：送我，送我！他左躲右闪，狼狈不堪。为表清白，那人耍心眼，藏了一同事的车钥匙，抢得送其回家的机会。当然，中途是必须先在自家楼下停下的。花是必须要在同事的目睹下先送到老婆手里的。
　　从此，那人不再送我玫瑰。说，羞答答的玫瑰鬼祟祟地送，没劲。
　　倒也不十分计较。我的节日观念，一向淡薄。何况一个舶来的洋节？
　　那人的名字的首字母是JS，搜狗有时太过善解人意，我每敲键盘，屏上便跃出两个字：奸商。记得琵琶行里有个句子，叫做“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在我这，却是“妙龄嫁作商人妇，门前冷落鞍马稀”。前些年，女儿小，有父亲帮衬着，我倒也没觉得什么不便，自从父亲回了老家，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老婆，我得出差，至少半个月……”
　　吃饭问题，便成了个很大的难题。我做班主任，每晚总要等到孩子们放学后才能下班，而这个时段偏又是最容易遭遇车堵的时段。不到6点半，休想到家。面对冷锅冷灶，和稍后放学到家的同样饥肠辘辘的女儿，是不是一件很让人怄火的事？
　　便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吵完，该出的差，还是要出的。不过，奸商吃一堑长一智，为避免正面冲突，电话请假逐渐变成了短信请假，后来索性先斩后奏：我现在在去某地的路上，可能一个礼拜后回来……
　　我带着女儿，在外面的快餐店、面馆、粥庄里到处打游击。后来，毒大米、假鸡蛋和地沟油什么的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再后来，我们娘俩的胃，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不适。更可怕的是，我还出现了可怕的离婚臆想症。那一阵，我一读到奸商的出差短信就歇斯底里，收到他的平安短信也不回。
   奸商慌了。
　　前几日，奸商神神秘秘地说，过几天，就是那什么节，我要送你一个很棒很棒的礼物！
　　这个礼物，还真不是一般的棒。是个老太婆。其实也不算太老，56岁，中等个，快人快语。从前曾在奸商的单位里做过饭，那厨艺，没说的。奸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从别处挖了过来。
　　有了陈嫂，日子一下子由崎岖的山路拐向了开阔的大道。挑嘴的女儿送给陈嫂一个美誉，叫做“天下第一厨”。当然，这个天下，是我们的“家天下”。而奸商，也正大光明地恢复了电话请假：老婆，我又要去省城出差，起码三天哦。
　　陈嫂的好，远不止用自己的厨艺给了我们一个安好的大后方。她经常会在做菜的时候喊了我过去，手把手地教我，还不止一次地点拨我，女人在婚姻中，应当学会宽容与感恩。
　　相比于昔日的玫瑰花，这个情人节的礼物，我更喜欢。因为，愈相处，我愈发觉，陈嫂，分明就是我们婚姻中的一只导航仪。

　　

云天河

把玫瑰吃进肚子里　　


把家里收拾妥当，骑上自行车，买菜去。在超市和菜场流连一番之后，我手中就多了大大小小的袋子，装满了鲜嫩的蔬菜和其他食品。途经花店，进去转了一圈，店里堆满了即将要送出去的玫瑰。年轻的男孩携着女友在挑选玫瑰，脸上荡漾着青春和爱意。从年轻人堆里挤出来的我，立刻飞奔回家，因为我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情人节的玫瑰盛筵。
　　到了家，开始忙碌。
　　按下烧水壶。然后从厨房抽屉里翻出一包果冻粉。取了一只奶锅，把果冻粉倒进去。水壶咝咝吐气了，把沸水倒进奶锅，无色的水变成了一汪粉色的泉。然后我又踩着凳子，到高处的柜子上东翻西找，终于在角落处拽出了一只十格玫瑰形状的模子。长嘘一口气。稍稍安定一下，便把那粉色的液体倒进去，忙不迭地把这模子连带着水安置在冰箱冷藏室。不消多长时间，玫瑰果冻就完成了。
　　接着把袋子里的上海青倒出来，不再一片片掰下来，而是直接剪去叶子，留下菜帮部分，稍作修剪，一朵碧绿色的玫瑰跃然手上。砂锅里放了些鸡汤，把青菜玫瑰一朵朵摆放进去，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仿佛这青菜是用翡翠雕琢的一般。开火，加盐，小火慢慢煮着，又摊了鸡蛋薄饼，切成蛋丝撒进去，黄绿相间，煞是好看。
　　在超市闲逛的时候，看到生鲜柜的师傅正在分解一条庞大的三文鱼。那一抹鲜艳的橙色吸引了我，想到家中这位喜欢吃，毫不犹豫买了一块。家中的刀不够锋利，拿磨刀石蹭了几下，还不错。把鱼柳片得薄薄的，5片一组，重叠着排开，然后捏住，轻轻围合，把鱼片略翻卷一下。三文鱼就像玫瑰一样绽放了。取一只白色盘子，铺上苦苣，把玫瑰三文鱼摆上去，再配上鱼生酱油与青芥末，格外漂亮。
　　闻着他回家的脚步声，打开茶叶罐，抓出一把玫瑰花苞扔进茶壶，冲上开水，盖紧盖子。喝之前舀上一勺上好的蜂蜜，玫瑰的香气和蜂蜜的甘甜最为匹配。
　　结婚七年，老夫老妻，却还是喜欢情调，喜欢一点点的浪漫。几个简单的玫瑰造型菜，一壶玫瑰茶，是情人节里特别的盛筵。对了，玫瑰花还是买了，不多，只买了三枝，插在飘窗上的大花瓶里，与五枝高仿真玫瑰为伍，即便是走近了看，也是真假难分。　　　　　　

云天河

　就给你发条短信吧


　　手机里至今还保存着一条去年情人节的短信：老婆，搜遍身上每个口袋，只搜出一毛钱，给你买花是不够的了，就给你发条短信吧，祝老婆情人节快乐！那天看完短信后，我就纳闷了，这家伙是跟我玩幽默呢，还是暗示我今年的情人节礼物就别指望了，就这短信了，明年保不定连一毛钱的短信都免了，好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跟我玩？我逗他：这么穷的老公不要也罢。半天没见他回信，估计给我噎着了，终于来了一条：老婆，我都倾其所有了，你知足吧。亏你还是文学女中年，花了我半天心思编的短信，那么深的含意一点都没领会，对牛“表情”了我。见那人主动坦白了，我见势而下：这样的老公还是要了吧。那人随即：哈哈！
　　当天晚上那人下班，给我买回来一条竹纤维加厚保暖裤。年过四十的我，再也没有年轻时对美的盲目和冲动，不再“为悦已者容”而美丽冻人，温暖舒适才是最需要的。一如一桩少了浪漫激情多了安稳妥帖的婚姻。这一点，那人亦懂的。
　　这条情人节短信，我一直没舍得删，那人木讷，偶尔幽默一下，还差点让我会错了意。对一个倾其所有对自己的男人，我理当竭尽所能地保存。
　　说那人木讷，其实我也不是浪漫之人。这把年纪过这样的节，表个心意，意思一下也就行了，花来花去还是自己的钱。最大的意思还是在日常生活里，相携相伴共度时光。情人节这天，与其听到一句“我爱你”，肉麻得要吐，还不如听到“老太婆，碗我来洗，你一边歇着去。”来得更踏实，更暖心。　

云天河

“饱一饱”“抱一抱”

　　要说老公木讷不解风情，好像有些冤枉他，但他讲究实惠实用的原则却是雷打不动的。像玫瑰花巧克力之类的，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会从他那里得到，但是让我欣慰的是，每到这些节日，他都会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等着我。老公还会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这就是我的礼物，请夫人笑纳。”

　　我虽然吃得肚大腰圆，但还是心有不甘：“没有玫瑰和巧克力，还是缺少情趣啊。”老公很不屑：“情趣值几个钱，玫瑰能够当饭吃吗？挣钱不挣钱，先叫肚子圆。”

　　我嘴上不赞同他的鬼理论，可还是吃得饱饱的。有时候也会贪婪地做梦，什么时候老公能够在丰盛的饭桌上放一束夺目的玫瑰花呢？

　　结婚十五年了，老公始终是吃字当头。记得2005年春晚蔡明和郭达演过一个小品叫《浪漫的事》，我们一起看这个小品时，感触很深：“这小品怎么那么像我们两口子啊，甚至有些台词都差不多。”老公沉思了半天：“只有一点不像。”看我疑惑的样子，他坏笑着一把把我给抱了起来：“就差这个拥抱。”

　　我差点被他这种神经病式的拥抱给勒死，嘴上骂道：“你这是犯什么神经啊，要是让孩子看到算怎么回事呢？”当然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

　　以后的情人节，我们除了要把肚子填饱之外，又多了一项内容，老公一定要抱一下。虽然这一抱很粗鲁，根本就找不到温文尔雅的情调，但实惠呀，还挺让人期待的。而且，每次老公抱完还要评价一番：“又胖了，五年前我抱的是水桶，现在我抱的是水缸了。”你说这破嘴损不损，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若干年后，老公还能不能抱得动我，即使没有那“抱一抱”，肯定还会有这“饱一饱”，照样会让人感到充实。胃里很饱，心里也会很饱。

云天河

左手送给右手的礼物　　

过完春节这个传统节日，就是2月14日情人节这个早已大热的洋节了。于是开始常常纠结送什么礼物给老公。当然，这个常常，并不是时刻——无非是在公交车上有座位打瞌睡的时候，或者睡觉前的灵光闪现的时候，总归是脑细胞很悠闲的时候才那么飘忽着想到了……
　　列几个我和他都觉得比较有意思的礼物吧：他乒乓球水平尚可，而且我们恋爱的时候乒乓球也是经常性项目，所以送过他一副定制的专业级乒乓球拍；也曾经走恶搞路线，送过他CK的T-back；送过作旧的搪瓷杯，上书“奖给我最帅的老公”让他羞答答地不知道把这个杯子藏哪里才好……
　　有意思，并不是贵。
　　记得有一年，我送过他三头的飞利浦电动剃须刀，这个礼物对他的熨帖程度，大概可以和乒乓球拍并列第一。可是，他收到这个礼物的前三秒是激动，后三天就很碎碎念：“这个很贵的，上千呢，其实我用吉列剃须刀刮刮也蛮好……那个刀只要几十块好了。”逼得我不得不承认：我买的是水货，对半都不到的价格。
　　他立马就开心起来，似乎收到礼物的开心反而因此变成双倍了。
　　这个事情被我长期作为他是个理工男外加掌管家庭财政，太过琐碎导致无情无趣的罪证。
　　但是事情反过来，落到我自己身上，似乎也没法有情有趣——大前年他送我的情人节礼物算是历年来最小资的，是两张百老汇剧团《猫》的门票。看到380元的门票价格的时候，我有点略略心疼，而在看的中途，他感叹了一句：“还好，没有买最便宜的180元的档次，我们现在的位子都不怎么样，如果180元……”他指指更上一层楼的人说：“估计他们那里什么也看不清了。”我就更心疼起来，冲口就是“你傻啊，为什么不买180元的”——我们这个380元的位子，二楼的侧边，其实也不太看得清什么。音乐剧，听也就够了，反正都看不清，不如更上一层楼，能省下400元大洋哦。
　　唉，老夫老妻，难免沦落至此。互相送礼物，总归带着左手送右手的味道。
　　只不过人生漫长，即使是左手右手互戏，也多少能擦出点火光来，自己给自己找点乐。

云天河

　我说说你听听



　　在一大堆夫妻称谓里，妻给夫选了“良人”。“厌厌良人，秩秩德音。”，良人很安静，工作安静，心态安静，习惯安静地待在家里。
　　同样在一大堆夫妻称谓里，妻给自己选的是“拙荆”。本来这称呼是良人谦称妻子的，只因“荆枝作钗，粗布为裙”的形象很贴切，就顾不得了，自己也谦虚点吧。
　　恍惚一梦，良人与拙荆已不言不语，安之若素，共同生活了二十年。
　　今夕何夕？拙荆知道，良人不知道。
　　拙荆白天在单位忙了一整天，傍晚近六点下班回家。良人在养病，靠在沙发上，脚跷得高高的，这是医生的嘱咐。脚趾头莫名其妙地肿起来了，医生怀疑是痛风。这不，跷了一星期了。
　　拙荆开始做饭，儿子的玩伴已经在楼下催了。
　　半个小时，一大盘青椒炒肉丝、一小盘泡菜、三个馒头、三碗稀饭摆上来，红、黄、蓝三色的餐桌灯亮起来，三张高背椅在等着它的主人了。拙荆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轻轻叹了一口气。
　　饭后洗碗、洗衣服、拖地等等一切家务做完，拙荆倒在床上，又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良人听到了，过来问：“累了吗？”
　　“不是，是想要新衣服，想要那个叫云裳旧梦的名品店里的那套五彩的裙子。”拙荆做梦似的说，眼睛看着开着半扇门的衣橱，里面没有一点儿鲜亮的颜色。
　　良人迎合着说：“去买吧。”
　　拙荆又变了：“裙子不要也行，想要玫瑰花儿，要九百九十九朵；还想要巧克力，要如丝般柔滑的那种。”
　　“再来杯葡萄酒，用波尔多杯来装；钻戒也买一只，鸽子蛋那么大滴。”良人极力配合。
　　拙荆终于笑了：“把家掀了卖掉吧。”
　　“好呀，好呀。”良人这一天一反常态样样事都华丽地配合着。
　　好？怎么能好呢。拙荆知道，这新装的房子，花掉了他们几乎所有的积蓄。
　　“行了，行了，去看你的电视吧。”拙荆装作不耐烦，仍旧眯了眼睛假装睡觉，但是，轻微的呼吸声已经明显透露出抑制不住的甜蜜与满足。
　　美好的情人节，拙荆也有微愿望，尽管微小到只不过是——我说说你听听。

云天河

我们不过情人节


　　记得有一年，情人节好像跟春节离得很近，我们还在婆婆家休年假。
　　那天，我和弟媳正在婆婆家里闲聊，小叔子猝不及防地擎着一枝玫瑰花进了屋子，直奔弟媳过去：“媳妇，接着，今天情人节呢！”情人两个字，小叔子还特地加重了口音。弟媳接过花，不屑一顾地冲小叔子“空”打了一下，那意思是：瞧你那不成熟的样！但是，恐怕心里的花也“哗”一下开了。
　　我瞅瞅沉浸在《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他，忽然有点hold不住。人家两口子甜甜蜜蜜地过着幸福的节，难道我连收个花都不配么？我悲从中来，过去踢了他一脚：“去给我买花！”
　　他笑着，不当一回事：“人家已经买了，学人家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我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地说。
　　于是，我得到了一盒廉价的巧克力，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的礼物。
　　不知又过了何年何月，突然有一天，他竟然捧了一束红玫瑰回家。电光石火间，我判断出来：又是情人节呢！我于是深吸一口气，迅速把那个甜蜜的面具挂在脸上来配合演出，喜恭恭地问：“怎么今天想起买花啦？”
　　他回答：“别提啦，同事要给媳妇买花，非要拉上我，说这样可以打个八折！”
　　我越挫越勇：“今天孩子不在家，我们去吃西餐吧！”
　　半个小时后，我俩坐在了灯光朦胧，放着音乐的西餐厅里。蓬头垢面惯了，猛然间像个优质淑女似的，还真有点不习惯。我们都扭捏起来，眼神飘忽，谁也不去看谁，意念中那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始终没好意思流露出来。他说：“没了帆帆那个小兔崽子，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是我们第二次过情人节时，我听到的第一句情话。
　　上演了这场失败的“爱情剧”之后，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在情人节这个事儿上“兴风作浪”了。
　　仔细想想：普通的柴米夫妻，相依过了这样长的时间，对对方的心，彼此都已非常了然。实在不需要通过“情人节”这样的一种形式再考验一下：他是不是爱我？
　　所以，过与不过，都不相干了。

云天河

情人节的玫瑰得多贵啊！


　　情人节快到了，我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俺家那个榆木疙瘩会给我准备什么情人节的礼物了，虽然眼观耳听公司里那些正恋爱着的、或者正新婚燕尔的、偶尔也有零星老夫老妻的，在闲聊着情人节将怎么过的时候，心底里也会泛起一点羡慕嫉妒的酸水，但一想起去年那个自讨没趣的情人节，我就彻底断了所有的念想。
　　以往每年过情人节，老公总会意思意思。出手最狠的一次是送了我99朵玫瑰，当送花的小帅哥把那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玫瑰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整个大厅都快沸腾了。这个说：99朵啊！那个说：姐，你们真浪漫啊，结婚那么多年了，还能收到鲜花！
　　我捧着人生当中第一次那么大束的鲜花，表面上摆着甜蜜的微笑，内心在滴血！99朵啊，情人节的玫瑰得多少钱一枝啊！99朵，得花多少钱啊！我脑子里迅速盘算着，想着那用99朵玫瑰可以换取的化妆品、漂亮衣服，我真想马上追回那送花的小帅哥，满脸堆笑地讨好他：请问可以退货吗？
　　回家，自然是把那厮给狠狠地臭批了一通，那厮委屈地说：昨天不是惹你生气了嘛？我是想用玫瑰消消你的气！我胸口顿时又闷了一下：这哪里是消气啊，简直是火上浇油！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鲜花了，反正咱也不在乎！再过情人节时，老公的礼物就越来越简单，从化妆品巧克力到带全家出去撮一顿，再到后来，就只剩下一句“节日快乐”敷衍了事。
　　我心里又不痛快了，觉得他也太不重视老婆了。去年情人节前夕，我就大张旗鼓地吆喝，公然索讨礼物。那厮笑嘻嘻地说：行啊，你想要什么礼物，你就自己去买，回来俺给你报销。省得每次买回来的礼物你都不称心！我翻了翻白眼，沮丧了：有这么送礼物的吗？
　　好在，我心里早已明白，对在婚姻里浸润了多年的夫妻来说，任何一个节日其实和普通的日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借节日的名义赋予它一点特殊的意义罢了。两个人相濡以沫了那么久，真的不再需要用礼物来表达对对方的爱了，所有的浪漫都留在了踏踏实实的每一天里

云天河

鸡零狗碎的情人节


　　我早上出门前，就听老公大喊一声“晚上吃什么馅？”我特别爱吃饺子，说好晚上包，“白菜的吧，我回来弄”。女儿大声反对“我不吃饺子，考虑肯德基……”“考虑个大头。”老公不讲理了“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反对专制！我用自己钱买……”“呯”，我关上大门，把吵吵闹闹屏蔽在身后。我想好了，晚上自己弄馅，不是闲的不会享受而是怕麻烦：我家男人剁白菜，好像世界大战，案板，水池子一天一地的白菜末，还不够我收拾的。
　　中午抽空跑趟银行“给天使妈妈们寄1000块钱”。这是个救助残疾儿童的组织，那些被抛弃的残疾孩子等着钱做手术呢。转钱时，穿制服的小姑娘提醒说“您认识她们吗？别被骗了”。还真不认识，在网上看过她们事迹，相信这些善良的人“人做事，天在看”，我一直都挺幸福的，也希望天下人都平安。
　　下班时拐到药店给老公买几贴膏药“昨天说腰疼”。离家还远就听见“啪、啪”剁菜声。那个土人一边剁菜一边唱歌“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你就嫁给我，带着你的存折，带着你的房子开着那汽车来……”我呸！“人家傻呀，倒赔？”他说“嘿嘿，咱不是帅吗，有人愿意倒贴”。饺子刚出锅，女儿进门了“我就吃5个”。老公说“没你预算，不是说吃炸鸡吗？”闺女狡黠地说“我吃你那份”，我说“介抠奶奶，正攒钱换电脑呢。”
　　老公还做了我爱吃的葱头拌木耳、呛拌白菜心，这会儿白菜嫩如笋，特别好吃。还买了素鸡和五香豆腐干，“做这么多菜，不过啦？”我说。他说“吃白菜就不过了？告诉你‘娶得起老婆就养得起’，吃燕窝也没问题”。我赶紧借坡下驴“那我辞职回家得了，每天上班累着呢”。 闺女立马反对“不行，我将来买房子还得跟你们借钱交首付呢”。老公说“你妈上班不为挣钱，为解闷，她闲不住，在家呆着非得病不可”，我假装没听见“还真是”。
　　天黑了，我把脚搭在茶几上写日记“今天是……14号，嘿，情人节呀”。老公眼睛盯着电视的军事节目，正和专家一起着急讨论要不要造航母呢，没理我。一会儿他说“同事买的暖宝不错，老人岁数大手脚凉，我托她买4个，明儿给你爸妈拿去。”
　　老夫老妻的情人节没有玫瑰花和巧克力，鸡零狗碎的，与平时一样。岁月静好，心灵安稳，那种不需要承诺，默契的和谐，千金难买！